這部《兔嘲男孩》不只是一部諷刺喜劇,也是一部純孩童視角下的殘酷戰爭敘事,告訴觀眾:沒有幻滅,就不會成長。
十歲的喬喬,擁有一頭金色捲髮,圓圓小臉與無辜大眼,還不會繫鞋帶,就正要踏入納粹青年營,擁有一個跟希特勒長得一樣的幻想朋友,並即將成為一名光榮的小法西斯!
喬喬與他的幻想朋友。圖源:《兔嘲男孩》劇照,後亦同。
對納粹崇拜的熱血男孩,卻連兔子都不敢殺
喬喬擁有一個跟希特勒長得一樣的幻想朋友,但這幻想朋友並不可怕:他腆著啤酒肚,軍裝似乎不那麼合身,說話時也沒有蓋世太保讓人恐懼的表情,甚至有些滑稽詼諧。這位朋友跟他一起玩、一起聊天,一起度過納粹訓練營中歡樂的軍訓課。
納粹訓練營的景象,就像在美麗泡泡中般歡樂。
但後來他被逼著燒書、被逼著殺兔子——純真幼小的喬喬卻感到遲疑了。這也是電影由活潑搞笑轉為殘酷的序曲——連兔子都不敢殺死的童子軍,奢談什麼殺敵衛國?無助的喬喬不知道的是,在不遠的將來,他所信仰的德意志和獨裁偶像都將毀滅,而他想趕盡殺絕的猶太仇敵將成為朋友又變成親人。
他即將認清戰爭的可笑,而這可笑又是如此可悲。
穿著納粹制服的男孩,遇見閣樓上的猶太少女
男孩第一次看見死亡,是在廣場上一雙雙被吊起的懸空雙腳。毫無預兆,赤裸裸地向喬喬展示。後來,他又在樓上發現藏匿著的猶太少女。
喬喬不知所措,也打不過她。
教官們口中的猶太人都是怪獸,但眼前的猶太人怎麼是這麼可愛的女孩?而且一點也不蠢,還十分聰明。到底要不要像個自己崇拜的納粹那樣,抓住這個猶太人?哪怕只是舉發她,在這裡都成了一個難題。喬喬面對她就像對待那隻兔子,他一點也不想殺死她。
喬喬不知道的是,雖然母子在家都不談政治,但這位猶太少女是媽媽偷偷收容的;當他去參加納粹訓練營的時候,媽媽卻偷偷的發送「解放德國」的反納粹傳單... ...後來當蓋世太保找上門時,原本是自己崇拜的納粹形象,卻讓喬喬嚇得魂不守舍。最後,喬喬的媽媽也因為反抗納粹的行為被發現,慘遭吊死——就跟他在廣場上看到的那些屍體一樣。
他抱著那雙懸於空中的雙腿哭泣,慢慢為她繫好鞋帶... ...他終於長大了,會繫鞋帶了。
令人心碎的那雙紅鞋。
離開崩塌的幻夢,長大的他為自由而舞
「納粹主義」不再是一個遊戲,戰爭開始了。在槍砲之間,喬喬看清了一切。寂寞與飢餓,還有砲火與死亡。從母親被處決的橋段開始,他對納粹的熱愛與嚮往漸漸消失。喬喬在屍體中行走,遇見自己的朋友,以士兵的姿態出現。
他心中的幻想朋友希特勒也瀕臨瓦解,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家園被毀、親人被殺、還有無情的女教官把砲彈塞在孩子的屁股後面,推他們去當炮灰。戰爭不是打打鬧鬧,而是這麼嚴酷與無情;十歲的喬喬終於懂了,幻滅的同時也一夕間長大了。
電影最後,喬喬先是將想像中的希特勒,踢出窗外。另一方面,他因為擔心猶太女孩也會離開,選擇對她說謊,表示「納粹最終獲勝了」。但當兩人一走出家門,女孩發現這是謊言,打了他一巴掌。
幻滅後才是成長的開始。
兩人迎接得來不易的和平,尷尬對視著。然後隨之起舞。
《兔嘲男孩》中的喬喬,脫離了洗腦般的虛假教育,徹底覺醒,欣然迎接戰爭後的和平。即使母親已經不在了,但她的愛與勇氣將會傳承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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